本以为不过是换了个开明些的魂师老爷,起初也和他想的差不多,但每天晚上下工却总有人来给他们讲故事,都是些很提气的故事,比如说揭竿而起的那个故事他就很喜欢。
只是那时他们听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却不由觉得可怕,虽然向往那样的豪情,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不应该反抗,或是不敢反抗。
后来有人就给他们讲,劳动创造财富,又领着他们唱,“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虽然依然觉得不妥,但也逐渐有人认为,魂师不种植不生产,却能过上富裕的生活是不合理的。
再后来,讲故事的人便把这些认为魂师不合理的人召集了起来,每晚也从听故事变成了上课,学的东西很杂,数学,稼穑,文字,组织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而他与哥哥则都是被选中的人,前不久哥哥被派遣到了灾区,他则因为数学优秀,更早加入了炮兵部队。
虽然只受了一年的基础教育,但他很清楚,自己未来的对手,会是强大的魂师,恐怖的魂兽,他也很清楚,手中的武器足以将原本抽打他的魂师老爷轰成肉酱,足以将森林中差点吃掉他的魂兽轰成碎片。
但魂师与魂兽上千年来在普通人心中留下的阴影,依然让他此刻握着绞盘的手心满是汗水,眼前的是可怕的魂兽,而且还是那种连魂师都可以轻易屠杀的万年魂兽。
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巨兽,要说张豆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无数次的练习却让他将瞄准与开炮变成了本能,脑海里飞快计算两者之间的距离,三角函数表早就熟记于心,满是汗水的双手,依然能熟练的转动绞盘。
直到他将炮口调整到计算中的位置,他才发现自己的背后满是虚汗,甚至一时间忘记退开给同伴让路。
好在小小的失误并没有影响炮组的正常运转,随着他们这一连的连长大喝一声开炮,四门调整好角度的火炮同时发出巨响,张豆本能的张大嘴,以免被震得失聪。
远远的注视着千米外的红点,多次实弹演练让他能分辨出自己的炮弹,四枚炮弹中,两枚落入海中,一枚打中了章鱼的一根腕足,而他的炮组这枚,则幸运的一炮糊在了章鱼水缸般巨大的眼睛上。
隔着老远他也能看到飞溅的鲜血与墨汁,章鱼的眼睛硬生生被射爆,炮弹卡在他体内,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发达的神经让这种剧痛几乎无法忍受,八条腕足扭曲的舞动,海面因为他的愤怒而掀起十余米的巨浪。
一根根腕足掀起弯月般的海水利刃,朝着世界尽头号扫来,可距离足有两公里,动能早就在飞行过程中消耗了,水浪打在船舷上,只是激起阵阵浪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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