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微微一笑:“这就是我夜间行军要大家多持火把的作用了,徐道覆一定会登高看我们的兵力分布,料敌以宽,会以为我有三千兵马,可看到的只有七百,必然会心生疑虑,以为我派兵去包抄他。这也是他迟迟不敢攻击的原因,我孤身出阵,剥死人衣甲,就会更加加深他的这种疑虑。”
檀凭之的车上,檀道济把自己的箭头那个血洞用绷带绑上,最后拿牙齿咬着带头,打上了结,这会儿长出一口气,说道:“寄奴哥,你说徐道覆有一万兵马,是如何查到了?”
刘裕笑道:“我哪知道他有多少兵马?那是诈他的,我只知道,以徐道覆的兵法,一定不会把所有兵力让我看到,这五千兵力,只是他想给我看的,如果我真有三千人马,和他交战,他一定会再次把我引入林中,再用一次伏兵,所以我就说一万人马,没想到还真的差不多说中了。”
刘裕的身前,扛着大戟在奔跑的刘道规忍不住回过头,对着刘裕说道:“大哥,若是徐道覆的兵力不止一万,我们又怎么办,刚才你在前面的时候,我可真的紧张死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其实,徐道覆一直有主动,但他有他的弱点,为了埋伏,他要借助山林草木,今天正好是东南风,如果我军火攻,那他所有埋伏的兵马,都有给一把火烧光的风险,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地方,所以我在出来之前,就想到了这个,挑了三十多人,把装酒的革囊,全都灌上了墨汁,就是为了诈他。”
檀道济猛地一拍手:“妙啊,这是装成黑色妖水,妖贼最怕这个,也难怪那徐道覆掉头就跑,再也不敢回来!”
刘裕扭过头,看了一眼六七里外的林子,摇了摇头:“现在我们还没脱离危险,还得再加快点,大家赶快回营地,然后退往海盐,沪渎是不能去了,顺子在哪里?”
魏顺之连忙从前面跑了过来:“寄奴哥,找我何事?”
刘裕看着魏顺之,沉声道:“要麻烦你一趟了,现在赶快去沪渎要塞,让袁崧袁太守马上撤离,到海盐一带跟我们会合,千万不要带百姓,让他们自谋生路,全军轻装南下,也不要管辎重的事了,只要逃出来,就是胜利!”
魏顺之勾了勾嘴角:“袁太守可是爱民如子啊,要他扔下百姓,只怕不可能。”
刘裕咬了咬牙:“你告诉他,我们兵败,已经不可能再牵制妖贼了,妖贼也一定会返身回攻沪渎,然后在那里上船,他的四千人马如果保存,我有办法拖住妖贼,如果失去,那到建康之前,再无兵力可以阻止,如果他实在要保护城中百姓,那请他严防死守,千万不要放一个难民进城,即使是百姓在城外给妖贼屠杀,也一定要忍住不救,坚持半个月以上,才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