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铭的询问，王晨并没有直接给予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是为了迎合您的喜好，您会如何看我？
反过来，如果我是单纯的喜欢喝苦咖啡，您又会如何看我呢？”
闻言，王铭忽的嗤笑一声：“这么多年来，你还是头一个如此反问我的人。”
王晨笑道：“那之前的人又都是如何说的呢？”
王铭摊手道：“比我弱的人，只知道一味的恭维我迎合我，比我强的人，则是会讲述真实想法。”
王晨耸了耸肩：“那您觉着我是哪一种人呢？”
王铭端着下巴笑道：“你身份地位皆不如我，但是你似乎并不是在为了迎合我的喜好才点了一杯苦咖啡的。”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小时候家里穷，甭说是喝咖啡了，就是看别人喝那都得从电视里。
后来长大了，到了外地读书时，也曾与同学去过几次咖啡厅。他们每次都会点一些花里胡哨的咖啡。
而我呢，由于不想出丑，也由于囊中羞涩，便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原味咖啡。
刚喝第一口觉着苦涩难咽，可当细细品味后，却发觉苦中又甜，甜中有乐，乐中又苦。
从那之后虽然也喝过几次其他样式的咖啡，但来来回回，却还是最怀念原味咖啡的滋味。”
听到这话，王铭眯了一下眼睛：“苦中有甜，甜中有乐？乐中有苦？这话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王晨笑道：“咖啡与茶有类似之处，乍一喝觉着很苦，但细细品味后舌尖却也留有几分甜意。
而之所以又觉着快乐，一方面是因为那种仔细回味的感觉很舒畅，另外一方面则是觉着钱没有白花，没有用我觉着奢侈的钱买了苦头。”
“那乐中有苦，又怎么解释呢？”王铭好奇的问道。
王晨无奈一笑：“袋装的速溶咖啡只需要一块钱，而咖啡厅里随便一杯咖啡就得十几甚至几十块。
而我当时每个月的零花钱就只有几十块，你说……为了品尝一杯让我有些快乐的咖啡而花掉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能不苦吗？”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王铭忽的大笑了起来。
可瞬息的大笑之后，他脸上却是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真没想到，童蕾身边竟还有你这样有趣的人。”
王晨摊手道：“谢谢王总的谬赞，不过我说的是实话，而并非是编造的故事。”
王铭点头道：“我知道，正因为你说的是实话，我才会由衷的夸了你。
你刚才形容的虽然是咖啡，但内里讲述的却又何尝不是人生的滋味呢？”
王铭之所以会突发这样的感慨，是因为王晨的这几句话说到了他的心窝里。
别看他现在风光无限，其实当初的他也是个底层里挣扎的小角色。
正如王晨刚才对原味咖啡的形容。
最初他初入江湖时，也是在苦中寻甜，甜中品乐，而在短暂的欢乐后，又继续深处苦海继续奋斗。
说实话，现在他虽然很享受被人恭维被人巴结的感觉，但是他内心是很瞧不起那种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辈的。
只是，他曾经苦怕了，也穷怕了，现在才会报复性的想去享受那种万人追捧带来的快感。
其实这种做派，不只是王铭有，很多靠着自己打拼成长起来的人，也都会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