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祖师听着观音论述,初时带着审视意味,甚至隐隐有想要找出错漏,从而修补,指点,然后加入自身佛法,可渐渐听着,心神却被吸引进去,甚至期待着后面的论述。
他隐隐感觉,此道极为适合他。
甚至,他感觉,这道上有诸多想法,出自他的手笔。
像是未来的他创的。
但很多,又和他的想法不同,反而有着一丝阐教的意味,又的确像是出自面前这位昔日阐教高足手笔。
沉思许久,确实费解。
也只能怪他,当年遇到盘王之时,非圣人,只是准圣,无法强行搜魂,之后被誓言约束,也不好反悔,否则他便会知道,菩萨行,试用大乘佛教任何菩萨。
而他本尊,曰准提佛母,又曰准提菩萨,而非佛祖。
甚至后世佛教,还有一说法,说准提菩萨为六观音之一,观音之法相尔。
此道,对他来说,最是贴切。
且与他心境也合。
振兴西方,壮大西方,他一生执念,哪怕成佛成圣,至今也未放下。
普度众生。
是他普度西方的进一步提升。
许久,菩提祖师起身,朝观音郑重一拜,观音惊骇,不敢当圣人化身一拜,连忙欲躲,却发觉自身被一股强悍力量笼罩,动弹不得,生生受了菩提祖师这一礼。
“无需躲避,这是你当受,你之菩萨行,于我道有意,完善我道,算是对我有救,且,你行此道,救西方众生,此拜,我为西方众生拜。此后,我西方一道,当修菩萨行,汝为大菩萨。”菩提祖师道。
文殊菩萨、普贤菩萨闻言,面色微微一喜,此言一出,大乘佛教于西方,无碍。
“若如此,也不该拜我。此道,非我所创,而是旁人所说,贫僧完善罢了。”观音道。
“非你所创?那是何人?老君?他之道,乃无为,世人若愿在苦海沉沦,他便让世人沉沦。道门不救蠢货。”菩提祖师疑惑道,他们几个圣人同一时代,又斗到现在,谁又能不知道谁呢?
“紫微帝君。”观音道。
“紫微?”菩提祖师面露吃惊,他觉得不可能是老君,但怎么也没想到是周考。
“不错,正是紫微帝君,他传我此道,解我迷茫困顿,与我言曰,若是有一日,无法回归东方,便让西方变成东方。”观音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看上了我西方不成?让你们先来?”菩提祖师笑道。
“或许,只是这与我无关,他为国,为帝,而我只救民。且,若是能回东方,我也不会将西方变成东方。”观音道。
“这话本也怪了,你想要改造我西方,却同我直说,不怕我破坏?而想要回去东方,却也说的这么明白,更不怕我动手脚?”菩提祖师道。
“本是怕的,但紫微帝君几句话语,我心中无惧。”观音道。
“何言?”菩提祖师心下好奇。
“一者,贫僧想回东方,这祖师难道不知?还需要我特别说明吗?既心照不宣,又何必掩藏。帝君言曰,西方佛门,无不可度之人,所以他让我问祖师,如今我来了,西方可度?能度?敢度?”观音直视菩提祖师,发出三问。
“可。”菩提祖师点头。
无不可度之人,此为道。
你既来此,便不可推之门外。
“那请祖师将西方妙法,万般神通,金身舍利法,尽数予我,好让贫僧观佛法破绽。”观音道。
“哈哈,你立大乘佛教,分我气运,我不动手,已经极难。让我将佛教原本之法尽数予你,然后你寻破绽,然后让你有可能覆灭我之道统?你是想引我发笑?”菩提祖师放声大笑道。
观音笑而不语,不再开口,只是淡淡地看着菩提祖师。
感受着观音的注视,菩提祖师脸上笑容渐敛,道:“你笃定,我会给?”
“不笃定,只是紫微帝君说,祖师会给。”观音道。
“他说?他何以定?”菩提祖师道。
“因为大乘佛教,比如今的佛教,更适合西方,大乘佛教,可让西方大兴,而我大乘佛教兴盛,玄门不会干预!更因为,这是祖师心中所想是吗?紫微帝君言语,他此生佩服之人不多,祖师算一个,大德大圣,视颜面于无物,只在立场,只为西方,可舍一切,先西方,后自身,敢问是西方大兴重要,还是祖师道统重要?另外,祖师不是说要度我吗?彼时,大乘佛教难道不是祖师道统?亦或是,祖师自己没把握度化于我?”观音看着菩提祖师道。
“只在立场,只为西方?哈哈哈……”菩提祖师忽得放声大笑,“九天十地,四海八荒,三界众生,东西南北,诸天神佛,除师兄外,知我准提之心者,唯紫微一人尔!”
“此生纵证混元,纵收佳徒三千,不得紫微,终有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