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特兰娜年龄虽小,生育的过程极为顺利,人们都相信她得到了母神芙蕾雅的祝福。
情况远比大家想得更加顺利,才是到了夜里,斯维特兰娜竟已能开始哺乳。
如此一来本有所怀疑的人更加坚信了,王后命中注定就是得到芙蕾雅祝福的人。
那么十七年前奥托选定这个女孩根本不是突发奇想,老奥托其实是见证了斯维特兰娜的出生,就预定了她的婚姻,显然自那时起,芙蕾雅就已经降下祝福。
奥丁祝福了留里克,芙蕾雅祝福了斯维特兰娜,甚至罗斯人的大祭司也是神定的。
民众毫不怀疑罗斯公国其实是天选之囯,大家站在罗斯的旗帜下都能得到好生活,留里克对于公国的统治也为这件事情于无形中大大加强了。
那么,王子的名号是什么?
明明即将前往诺夫哥罗德,斯维特兰娜现在的心思全然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婴儿被精选的雪貂皮毛包裹着安置在藤篮中静静躺着。
斯维特兰娜被无尽的幸福包围着,她实在无所谓即将展开的诺夫哥罗德之行旅途之艰巨。
儿子静静熟睡,丈夫的大手搭在自己肩膀,她也欣然将脸颊贴在丈夫怀里。
“你感觉如何?身体舒服吗”留里克问。
“一切都好,就是肚子感觉有些奇怪。”
“疼痛?”
“不。只是……”对于自己的至亲之人,她敢于说明一些私密之事。
“你需要静养,你和孩子都需要长久的休息。真是抱歉,我们很快要开始远行,要让你承受旅行的劳顿。”
“没关系。”兰娜挤出一丝笑容,“我可是瓦良格的女人,我无所畏惧。我听其他人说,我命中注定是受了芙蕾雅的祝福。我本来非常担心……”她其实想说王女玛丽难产之事可能发生于自己身上,如此不吉利的事刚到嘴边,她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留里克再轻拍她的肩:“若有不好的事就不必说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即便是旅行的途中,我会保证你和孩子的绝对温暖。”
“好吧。”她喃喃:“根据传统,咱们的儿子的确需要一场试炼。他刚出生就与冰雪搏斗,这也是命运吧。他会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对哦。我光顾着高兴,甚至每个他取名字。你是母亲,要把你先想想?”
“唔,这件事还是要看你的意愿。”
给孩子去名字确实是大事情,按照斯拉夫人的习俗,一个人出生还不算建全,当取了名字后才是建全的,所以一个人会有生日和命名日之分。固然这两个日期一般的同一天,奈何孩子已经出生两天了。
罗斯人等各路维京人并没有这种区分。
“就叫他Osbeorn(奥斯本)吧。”
孩子的名字意思非常干脆,本意就是“奥丁所恩赐生命”,兰娜直呼恰如其分。
“你没有意见吧。”留里克又问。
“真是个好名字。要不……”
“嗯?”
“这孩子毕竟也承载着我故乡族人的期望,我……可以加入一个后缀。”
“当然。你是母亲,你有这个权力。”
“奥斯本的诞生是光荣的,就加上slav的后缀。”
“Osbeornslav?就这么定了!”
奥斯本斯拉夫,就是婴儿的名字。这个名字混合了北欧与斯拉夫两种文化,意味着这个男婴是对于两个族群权势的继承。
作为孩子的父亲,留里克在心中暗暗做出了规划。
基于欧洲的传统,一个人的名字无法做到东方那般的精细复杂。美好的词汇用作男女人名,但好词汇的数量并不多,如此一来为了做到很好的区分,人名就会增加前缀后缀词汇。
自己的嫡系后裔,因母系是斯拉夫土生贵族之女,她的后裔就当加入“slav”的后缀。
自己还有十名斯拉夫族裔的妾室,但她们出身频繁,其后裔虽然是罗斯贵族,是不当享有“slav”后缀的。但那些孩子也当享有特别的后缀,或者说是姓氏。安娜的子女就姓安那诺夫,贝拉的子女就姓贝拉诺夫,西西娅的子女就姓西西亚诺夫,以此类推。
故而嫡系的奥斯本斯拉夫的全名,按照诺斯语的写法便是Osbeornslav·Rurrikson·Princprus(罗斯王公),若按斯拉夫语写法又是Osbeornslav·Rurrikovich·Princprus。
正式的名字固然很长,这孩子的通用小名就是奥斯本,而斯维特兰娜更乐意亲昵地称他为奥佳。
孩子是连夜有了正式的名字,次日天一亮留里克便正式宣布了儿子的名号。
孩子的全名被写在硬纸上,张贴在丰收广场的公告栏。
格伦德带着兄弟们又是敲锣打鼓走街串巷,向民众宣布王子的全名。
丰收广场为此聚集了大量民众,他们对孩子的名字品头论足,其名号隐含的政治意味已经再明确不过,它意味着两个大型族群的融合,更意味着罗斯王公留里克是真正地侧重于公国东方部分的事业。
关键就在于孩子名号可以进行拆解,Os可以解释为“东方”和“神”,beorn的念法与bjorn相同,故而可以解释为“降生”与“侍卫”,而slav的意思极为单纯,就是光荣之意。
人人都可有自己的理解,那些颇为敏感的客居贵族们都相信所谓的“东方”解释,罗斯王公就如之前会议上所描述的那般,罗斯公国的主体已经在东方,本来并无统领西方瑞典之意,实在是诸多贵族推选才不得不得到瑞典王位。
但在比约恩看来,留里克给儿子取的名字就是对自己的疯狂碰瓷,他越是想月觉得此名字的本身就是挑衅。
他比约恩的名字是侍卫,所谓自家家族的侍卫。留里克的儿子的名字岂不若“光荣的神的侍卫”,格局一下子变大了。
那又能如何呢?马上就是诺夫哥罗德之行,比约恩努力做到不去关心留里克喜得一子这件事。他就是想好好看看,罗斯人在东方开辟的新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可否配得上光荣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