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庞大的队伍,沿着现代芬兰的处于冰封状态下的西部海岸线南下。
已经化作带路者的沃伊玛卡沙德,他拖拉着疼痛的双脚,拄着一根木棍,于冰雪中艰难前进。
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机敏,也必须表现得非常忠诚。
否则,这伙儿罗斯人的强大威力之弓箭,就能轻易结果自己的小命。
因为他实在见识到了自己同伴可怕的死相。
有同伴的头颅彻底粉碎了,敌人短而粗的箭完成了这一切。他有幸近距离的观察了罗斯人独特的箭矢,在看到这群人的各种武器装备,他实在难以想象,此三百人竟是一群用钢铁武装起来的狂人。
他,清楚的看到了罗斯人首领披在身上的铁锁甲!
“如果你们这些人,和那些家伙打斗一番谁会赢呢?”
沃伊玛卡沙德把想法压在心底,这一路他谦恭的就像是一条猎犬。
对于此等愿意合作之人,奥托并不吝啬投喂此人一点麦饼。
相比于这个带路者,奥托实则很担心那些跟随队伍的养鹿人群体是否会逃跑。
随着三天的野外露营,奥托觉得自己多虑了。
现实的转化非常的微妙,就好像那些养鹿人,已经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儿子当做首领。对此,奥托再无担忧,他甚至觉得有这群养鹿人帮衬着,队伍的前行能减少一些负担。
如果说谁才是雪地踏步的高手,养鹿人当属高手中的高手。他们的冬季放牧,就是赶着自家的驯鹿群,在积雪皑皑的世界不停漫步。
而今他们失去了所有的鹿,却也得到了安全与庇佑的保证。
养鹿人开始主动帮助留里克的直属佣兵们分担一些行囊,也主动坐在地上钻木取火,甚至是打猎。
他们是如此的合作,另一个重大原因就是露米娅。
心灵比较单纯的养鹿人比较信得过自己女族人的话,而留里克也落实了自己的许诺,几乎纯粹以肉为食的养鹿人,突然就过上了顿顿是麦饼、麦粥的日子。
一旦吃到了麦子,他们恨不得顿顿都能吃。
留里克恰恰就是这么许诺的,为罗斯人养鹿的酬劳,不仅是安全,还有伙食上的保障,这里的“保障”指的就是高营养的麦子。
和养鹿人一样,罗斯人也是积雪中前进的高手。
因为懦弱的人基本上夭折在孩提时代,成长为壮汉的罗斯男人,他们首先都是些毅力超凡的家伙。
大家裹紧自己的皮衣,忍受着来自北极干燥又刺骨的风,以较快的速度前进。
正常情况下,罗斯人与雪中的踏步,一天最多只能走二十公里。
若是在冰面上踏步,情况就好很多。
他们是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出发,他们在夜间继续赶路,在整个两天后的傍晚,沿着海岸行走的队伍,遇到了一条略显宽阔的冰封河流。
“这里是哪里?”奥托强令带路的沃伊玛卡沙德说个所以然。
跪坐在奥托身前以示卑微的带路者支支吾吾说:“我……我不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因为,我们科文人也很少涉及这里。”
待耶夫洛翻译,气氛的奥托抬起一双大脚就把沃伊玛卡沙德揣倒,疼得此人蜷缩在冰面上哇哇大叫,还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丧失。
“耶夫洛,把他扶起来!其他人,我们跨越冰河!”
说罢,奥托身先士卒走入冰封河面,其余人等紧随其后。
事到如今,队伍早已进入了自己未曾了解的领域,对于所有罗斯人,当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探索未知的世界,大家有着探索的欲望,心里也有深深的恐惧。
奥托愿意肩负着重大责任,成为伟大的探险者,带领族人继续前进。
队伍在河对岸的森林中过夜,松树林里很快亮起点点篝火。
结果族人们几乎本能的“组队探索地图”,意外在林子里发现了可疑的脚印,似乎存在某个大猎物。
试图打猎的族人取得了成功!
猎人们凑巧发现了一头暂停“局部冬眠”的白熊,趁机猎杀了它。
在入睡前,留里克得意啃食一块被烤得半熟的熊肉,他只吃了一口,就被强烈的臊味弄得浑身难受。
“该死,我还以为我受得了鲨鱼肉,白熊的肉我也能忍受。真是令人作呕!”
留里克随手把肉扔给自己的露米娅,他以烧热的雪水漱了漱口,还是啃食起自己携带的麦饼。
露米娅高高兴兴拿着熊肉,转眼就分给那几名养鹿人小孩。
真正的养鹿人从不忌讳食物的味道,他们可是可以生吃鲜肉还能消化得很好的族群。
在养鹿人们的视角里,他们觉得此乃自己新主子的恩惠。
一头肥硕的白熊被肢解,熊头被斩下,成为代表奥托实力的象征。雪白的熊皮亦是被谨慎的剥下来,如果忽略掉皮革上的一些孔洞,它就是美妙的生活用品。奥托已经想好了,此熊皮带回罗斯堡鞣制革化,就作为床铺柔软的褥子。
可以说,奥托的想法真的对得起大家罗斯人的名号。
不过这白熊死于至少五支十字弓的齐射命中,白熊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就内出血而死。也是如此,受不了纯粹茹毛饮血生活的留里克,就是受不了不放血的肉,何况还是本就有强劲臊味的熊肉。
然而,罗斯人剥皮、肢解一头白熊的场面,几乎把沃伊玛卡沙德吓昏。
在科文人的概念里,白熊这种动物,最好不要主动招惹。谁能想象,狂暴的白熊,罗斯人猎杀它好似探囊取物。
猎杀白熊一头,奥托的心情好受不少。
而那些终日漫长行路的族人们,南下的旅途也有了盼头。
罗斯人开始重点关注周遭的景致,试图发现隐藏在积雪中的小动物。
又是整整两天的旅途,一些罗斯人战士的行囊已经多了一些新花样。主要是白绒绒的雪兔皮,个别运气爆棚的人,用临时布设的陷阱愣是抓到了雪貂。
他们中途又跨过了一条冰封的河,止步于一条规模非常大的冰封河流。
至此,带路者的沃伊玛卡沙德宣布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气喘吁吁的走近望冰河、冰海兴叹的奥托,指着河道的防线振振有词:“我的部族要到了。知道我们沿着河道走,最近的那个部族,就是灰松鼠山堡。”
听得耶夫洛翻译,奥托点点头,示意手下把带路者带下去,赏赐他一块麦饼。
天色快到傍晚,留里克觉得部队会在这里扎营休整的。他想不到老爹会把自己交到身边。
那些养鹿人已经开始传统的钻木取火把戏,所谓用麻绳和木棍,制作成“螺旋钻木取火器”,当然这种本事罗斯人也有,甚至它是广发存在的。
随着第一摊篝火的燃烧,很快,火种传遍了所有篝火。
在冰封的海岸边,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大手盖着他年幼儿子的脑袋。
虽是冰海,奥托察觉到说了此地的优越性。
“知道我让你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奥托故意问。
“是……是看冰海?”
“呸!你看到远方的那个岛屿了吗?”
留里克略微眯起眼睛,再环顾四周,便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酷似海湾的地理结构。
至此,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