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年末,并不是三清山的旅游旺季,但这一天很多人注意到那一对奇特的外国人。
一个女的在拉着男的下山,而男的时不时的在抽搐,嘶吼,以及做出其他一些癫狂的举动。不过他不管怎么挣扎也没用,被那女的连拉带扶,一路径直向着山下走去。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不止一个人上前如此询问。来景区风景旅游的人通常有钱有闲,所以也乐于助人。“需要我帮忙叫医生/警察吗?”
“没事,这是我丈夫……他刚才癫痫发作了。”每当遇到这种好心人,女人总是客客气气的这么解释。“不不不,不需要劳驾什么人,更不需要警察医生的帮助。他只需要休息一会就好。是的,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她的中文说的磕磕绊绊的,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的话显得真实可信。大家都觉得她的解释合情合理。
她就这样拉着自己的“丈夫”一路到了山下。在这里找到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路离开。
一切都合情合理。如果说一定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当那个司机下午交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上午拉过两个外国夫妻游客,但死活想不起来他到底将他们拉到哪里去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健忘而已,完全没想到其他的可能。
麦克被拉进旅馆房间里的时候还在嘶吼不已。不过没有用,女人的力量比他大上太多。她几乎全然没有难度的压倒了对方所有的挣扎,将他丢在了大床之上。这个旅馆隔音条件很好,这也意味着这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外界都无法知晓。
一名旅馆服务员从房间门口经过,意外的停下了脚步。她听见门缝里传来一种声音,那是沧桑而古老的歌声。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歌,歌声充满了神圣的意味,但却又包含着一种仿佛极度悲哀,仿佛世界走到终末的悲凉。她为此驻足了好几分钟,直到同伴呼喊她去帮忙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过了几分钟,等到把手里的事情干完,她再一次来到了这个房间门口,但此时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她有些失望,但是酒店的工作很多很忙,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又被叫走。
房间里,麦克已经平静下来。他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我的灵基被摧毁了。”他说道。“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玩这种手段……”
“这可比红石厉害的多,他最多只能说伤损你的灵基。”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同伴。“瞧,当时我建议过我们应该及时撤退,可是你不听。”
“红石应该也算是古老传承的继承者吧?”麦克突然问道。
“当然,很古老的传承。虽然说巫术体系很原始,但称其为‘古老’绝对没错。”
“共和国这边也是,至少也是数千年……这是否意味着,在施法者交战的时候,彼此攻击对方的灵基,尝试将其摧毁……是这些古老施法者的主要战斗方式?”
“也许吧。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手段很有效。比如现在,那就是一个普通人了。”
“没事,茉莉,谢谢你救了我。”
“还有谢谢我治疗了你……我才发现灵基损伤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差点以为你疯了。灵基被摧毁是什么感觉?”
“没疯,但也差不多了。我感觉到我的一部分本质被夺走,我被赤裸着丢在无尽虚空中,感受着无止境的痛苦和饥渴……凌冽的寒风在我身上吹过,每一股风都会从我皮肤表面削下一层血肉。”麦克慢慢的形容着。虽然他已经平静下来,但是提及这个时候,他脸上肌肉还在不受控制的一下一下抽搐着。“疼痛、恐惧和无助,以及……其他一些东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我看了整个过程,但我只能说我什么都没发现。”女人说道。“就像是他之前的那段咒语一样。在我看来,这咒语丝毫没有调动他自身灵基,完全只是无意义的念诵而已!但是……我不知道那为何会有效果。”
事实上就是他们的法术被破坏,灵基被摧毁。这毫无疑问是法术攻击的后果。
“我也不知道,和我们所知理论完全不符合……非常不可思议。也没什么办法好解释,只能理解为截然不同的施法体系。”
“他们在我们的施法体系里很脆弱。”麦克想了一下回答道。“他看起来无法抵抗和反制我们的法术。”
“我们在他们的施法体系里同样脆弱。”名为茉莉的女人回答道。“你看起来也同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下子就被摧毁了整个灵基。”
“那个道士最后怎么样了?”麦克问道。
“应该是受伤了,但未必多严重。我不敢多留,也没有多观察。万一他还有多余的力量,亦或者再冒出一个施法者来,我们两个就彻底完蛋了。”
“他们没追?”
“没有,在古老的施法者那里,他肯定将这个视为致命攻击。”女人说道。“摧毁对方的灵基,就等于摧毁了一个施法者的法术之源。估计他们觉得这个惩罚已经够了。”
“这个倒是!”麦克回答。他沉默了一段时间,似乎还不适应自己被击败的事实。
“下一步该干什么。”她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