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染血的阿古拉此时此刻也带着一种胡人的煞气,既然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一个选项,他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而见过血之后,很多东西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阿古拉自己并不知道,如果现在他可以带着人回到草原,如果大宁不加以针对,不出五十年,他和他身后的胡人,便是下一个狼族......一比一战损比对大宁将士来说的确可以接受,但是能和大宁打成一比一的战损比胡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大胜,这对胡人来说意味着大宁也不是不可战胜的,有些时候心气的改变的确可以改变一切。
“追,只要可以在长安城守军入长安前追上他们,衔尾追杀,那么我们便有一战拿下长安城的可能.......就算是不能一战而下,只要衔尾追杀让长安城守军士气全无,那么攻城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朱恒也是发起了狠,平复自己的心态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最好的结果自然是追着长安城守军一举破城了。
“好......”阿古拉和一众将领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战足以证明朱恒的能力,而在战场上能力才是最能服众的存在。
只要能带来胜利,没有人会介意出谋划策的是一个书生还是一个小白脸,战场之上赢才是王道......追杀本身就比撤退要容易不知道多少倍,现在局势翻转,无论是赵王府的力量还是胡人自然都憋着一股数倍奉还的气。
在一个时辰后还真让他们追到了一部分长安城守军,长安城守军就好像一个一路跑一路掉丢东西的旅者,冲阵的时候有多得意,这一刻就有多狼狈,甚至追逐的路上便是朱恒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长安城守军故意为之,总有人需要牺牲,而只有牺牲方才可以让损失降到最低......比起带着一群溃卒回到长安城,还不如少数保存完整战斗力的守军可以第一时间投入接下来的长安城攻防战之中去,没有什么被迫自愿,甚至到最后谁走谁留都不用抓阄,总有人不动声色的留下来......父子皆在阵中者父留,兄弟上阵者兄留,家中独子者不得留下,这些规则没有人开口提,却同样没有人去破坏,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只是一些继续向着长安城进发的士卒屁股上总是有那么一两个鞋印,对大宁来说这算是自打赵宏登基一来最为惨烈的一战,如果将其分为两部分的话,在晋阳云中的守军没有进入战场之时,大宁守军算是胜利的,而现在虽然能活着在十几万同等装备曾经是自己人的叛徒手里活下来三分之一也算是一种胜利,不过很显然这种胜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固然战死三分之二依旧还能保证建制完备具有一定战斗力的军队足以称之为精锐中的精锐,驻守京畿地区的十六卫不愧是大宁强军,要知道一般的队伍阵亡一成就有溃败的可能,但是这个亏可谓是大宁这十几年来最大的亏了。
慷慨赴死者求死得死,然而因此活下来的人却并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更多的是一份沉重,活着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同袍的希翼,怎能不沉重,伴随着身后喊杀声的逐渐沉寂,这些人终于看到了夜色中长安城的轮廓......皇家军事学院依旧灯火通明,按照计划的时间,主动出击的人也当回来了,可是这都过了两刻钟了依旧没什么消息,一股宛如实质压力宛若乌云一般笼罩在众人的头顶,虽然整个皇家军事学院的人都忙的不可开交,但几乎每一个人都会下意识的看向这皇家军事学院中唯一不干活的男人,兵马大元帅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