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初诊,以为寒疾,可现在看来,不敢有定论啊……”
听到这话,温如惠直接否定道:“若因于寒,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娘娘虽有寒症之状,可气,弱而不浮,故,不作此考虑。”
“那以大人之见呢?”有医官问道。
温如惠先是微微摇了摇头,接着沉吟道:“知其症,方能对症下药,此事重大,万不可有丝毫马虎,在没有完全的定论前,先温之以气,以汤药调和,即便无甚效果,也能暂保娘娘无虞。”
“恩,下官赞同。”
“如今看来,只有先如此了……”
人们纷纷附和。
其意,也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还没找到病根,先稳定钟朵朵的情况,再行观察确定。
他们讨论之间,萧远也迈步走了过来,众人齐齐拱手弯腰:“大王。”
“如何?”萧远环视一周,直接发问。
众人没敢轻易应声。
身为太医院令,温如惠当然得说话,犹豫了一下,道:“禀大王,还是暂不能确定,还希望能再给微臣一些时间。”
萧远闻言,当即大怒,一指温如惠:“堂堂太医院令!钻研医道数十年,今日竟连病情都无法确定!?”
君王如此训喝,温如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当场跪了下来,慌乱解释道:“大王息怒,娘娘此间病情,实属罕见啊……”
“一派胡言!”萧远心急之下,怒火更盛,指着那帮医官,厉声喝道:“还有你们!都是酒囊饭袋吗!整个太医院,都没有一个人能治好华妃之疾!?”
“三天!本王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再无进展!休怪本王无情!”
啊!?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瞬间跪了下来,脑门触地,屁股高撅,哪里还敢言语。
怒喝过后,萧远亦拂袖而去。
直到他走了好一会儿,众医官这才颤巍巍起身,有人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冷汗,一脸忧虑道:“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王最是宠爱华妃娘娘,一旦娘娘有任何差池,我们整个太医院,恐怕都要受到牵连啊……”
萧远之所以如此,一是心急如焚,二来,也是要给温如惠压力。
从正华宫离开,因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也出了王宫,不知不觉间,几乎下意识的,去了一趟钟白的坟前。
带一壶老酒,喝一口,在坟前洒一口,萧远就地而坐,拿着酒坛,叹口气道:
“贤弟啊,你是不是在怪我啊。”
“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朵儿,若能多陪陪她,恐怕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一人一酒坛,坐在坟前,多少显得有些落寞。
遥想当年,两人一见如故,共同率兵勤王,义结生死,扫平逆贼,何等豪气干云。
钟白这个人,真正的英年早逝,多少文人士子,对其都有笔墨惋惜。
凉史记载:钟白雄烈,有秦王之义,开拓帝国,荡平贼寇,兴世之杰,惜韶年而逝。
桓史记载:如钟白辈,盖百世之士也。
宣史记载:钟白器量广大,文武胆略,万人之英。
灵史记载:钟白者,其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一个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翩翩公子,却死在了昏君手里,尽管他去世的时候非常年轻,可他的功绩和战事,自然会在史书上留下一些笔墨。
列国史官写到钟白时,查证他的过往,无不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