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杰搓了搓脸,不冰冷,而且体内的酒精让他感觉到狂躁的热量。
他打开了车上的凉气,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脱下了皮鞋,还有袜子、西裤,只剩下身上一件白色的棉内裤。
李伟杰用车上备用的卷纸擦拭身上的雨水,他的手有些红肿,身上有几处擦伤,脚上几处地方已经流血——这烂婆娘踢他还真是够狠的!
剧烈的暴戾情绪在脑海翻腾,让李伟杰根本无法思考被打的事,但最后一眼,葛玲玲吸着烟看他和保安打架的情形被放大的印进脑海里,她那悠然自得的神情让李伟杰怒火中烧,一种要报复的念头十分强烈。
李伟杰再次受伤了,再次被这贱女人所伤,心里所受更甚于身体。
在葛玲玲以金钱审度的眼里,在她以有钱人自居的做派里,穷人的感情是可以出卖的,是可以用钱收买的,穷人根本不配拥有自己的东西。
穷就是没钱没本事,没钱没本事就不该在外面到处乱稿。
的确,相对于有钱人的乱搞穷人的危害更大,起码相对于有钱人,穷人就没有那么多的方式摆平乱搞所引起的后果,乱搞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有钱人乱搞更符合身份,与实力相衬,易于理解,穷人乱搞则是自讨没趣,为社会添堵,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一旦穷人这种乱搞和所谓的上流及权势产生交集,穷人只能被认定是在卖肉或者兜售灵魂,除了在有钱人鄙夷的眼中徒伤自尊外,别无他途,而有钱人却坐拥实力的高山,在钱财的光环里,享受收割穷人自尊的乐趣,有钱人一再的向社会表明,他们才是这个社会的力量所在,理所当然应该拥有体面的生活,而穷人只能被摆布,被压制,要保持面子都不太可能,更不用说做人的尊严了。
就今晚这一事件来说,有钱人会有一百种的方式来打击报复,和仇家慢慢周旋,而放在李伟杰这个没钱没本事的人身上,如何报复竟成了问题?
当然,如果李伟杰真的愿意,其实有很多人愿意帮他出主意的。
要打她吗?李伟杰是很想把葛玲玲揍得惨叫不迭,找不着北,但他从未动手打过女人,而且这也和他想要报复的效果相去甚远。
或者言语上羞辱她?这嘴巴上是否能比她贱暂且不说,这种语言互往的伤害对于她这种在风月场上混过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真是难办!大多情况下,穷人最直接最省力的报复方式,不外乎以上两种,这真悲哀,真是受害者的滔天灾难!
还有更过激的方式吗?杀了她,还是奸了她?或者奸杀了她……也许这就是那些没钱没本事的人反抗的最高形式了吧!谈不上有技巧和有力量,但应该有效,而且应该很有效!
李伟杰默默的等待着,十分安静的盯着迪厅的出口,他感到自己的目光有如狼一样的森冷,葛玲玲已经触怒了他,李伟杰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但他不干什么心难平。
李伟杰要等待这臭婆娘出现,等待这冤枉他,算计他,伤害他的狡猾女人出现,李伟杰要给她好看,他要让葛玲玲也尝尝受辱的滋味,打也好,骂也好,无论什么方式,他今晚都不能放过这个女人!
雨越下越大,即使是在明亮的灯光下,迪厅的门口也模糊起来。
李伟杰依稀看到两个女人走了出来,一个黑大衣,露出里边的裙子下摆是绿色的,一个白长裤,白长裤的女人撑着一把很大的伞为黑大衣的女人遮挡雨水。
两人在门口交流了几句,接着白长裤的女人打着伞跟在黑大衣女人后面,向李伟杰停车的方向走来。
两人越走越近,黑大衣的女人正是葛玲玲,李伟杰热血一阵上涌,怒气上升,白长裤的女人是先前见过的那个龚叶轩,脸上不知为什么一片惨淡愁容。
两人来到了李伟杰的车旁,他隔着深色的贴膜玻璃看着她们,和他的车并排停放的是一辆黑色的陆虎,该不会是那臭婆娘的车吧?
葛玲玲掏出钥匙按动了陆虎的电动门锁,这个举动证明了李伟杰的猜测。
葛玲玲明显喝多了,扶着车门喘了几口气,就要打开车门上车,身后的龚叶轩说道:“宫总裁,你……你就不考虑一下,我……我今晚都是你的。”
葛玲玲转过身来,打了个酒嗝,醉眼迷糊的看了看龚叶轩,嗤声笑了出来,她一只手抬起龚叶轩的下巴,略带轻蔑的端详了一会,说道:“呵呵……就凭你……你这样的货色我玩多了,已经玩腻了……没钱没本事的,要想有钱的确还是出卖身体来得迅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出一张唱片,演一部戏倒在我的床上……”